自從9月15日以來幾乎連下了半個月的雨,兩個在我國近海形成的颱風
帶來不少災害,引起許許多多的話題。不過沒有颱風跟地震,就不會有台灣
島的出現,千百年來這裡的人大概已經習慣了。雖然有時災害很大,但仍承
受得了,不過桃芝(Toraji)颱風造成200人失蹤、死亡跟納莉(Nari)颱風
帶來的台北捷運系統淹水,我覺得仍是做為一個現代國家的恥辱。國人似乎
好奇心重、冒險精神可佩,颱風天還去登山,到海岸釣魚,水庫洩洪時也去
觀賞壯麗的景色,大水淹至仍死守家園,以至不幸喪失寶貴生命或勞動警察
冒險救援,報上提議對這些人處以罰款,或許可減少傷亡。由於一直下雨的
緣故,我的登山活動幾乎暫停了3個星期之久。
10月初一個假日的前一天晚上,我從中央氣象局的天氣預報網站上看到
,第二天新竹地區是晴時多雲的天氣,降雨機率20%,氣溫在21到27度之間
,於是決定第二天去芎林爬山,假如下一點雨的話,就變更行程到竹東爬樹
杞林山(286公尺),我猜想這座山在竹東市區附近,即使在下雨天也可攀爬
。當天5點鐘就起床了,南港地區天氣不好,不久前下過雨,路面還是濕的,
6:05抵達國光客運北站,這是台汽民營化後第一次去國光客運站。由於時間
還早,我仔細看班車時間表,發現台北羅東海線的班車變少了,以後要去爬
三貂角附近的萊萊山(167公尺)恐怕不方便,豐原客運開闢台北豐原線,
也許以後到東勢地區爬山會方便多了,至於台北羅東山線改由尊龍客運接替
,故時間表上未列出來。我6:40搭上開往竹東的班車,旅客不多,一路上都
是陰天,不過越往南走,天氣越好,8:23在富林路二段617號附近的國光客運
芎林站下車,這時太陽很大,氣溫25度左右,令人感到精神愉快,因為這是
一個適合登山健行的初秋天氣。
我往前走幾步,就左轉踏上通往芎林市區的文衡路,8:24到達仁政亭。
這裡是一個岔路口,左邊的小路通往飛鳳山,附近有新竹客運的「中學前」站牌,路口還有往芎林飛鳳山雲谷寺的石碑以及往修心宮的明顯路標。8:25經過芎林國中大門,然後進入綠色隧道,一路上綠蔭夾道,田裡的水稻隨風
起伏,這真是一幅難得見到的鄉村景緻。8:44經過一處小池塘,三年前來這
裡時也注意到了,8:49通過飛鳳山牌樓,但寫上飛鳳山三個字的匾額已不見
了,可能被納莉颱風帶來的強風打落下來,旁邊的山壁也有崩塌的痕跡。
8:51抵達一個岔路口,往前直行300公尺可到修心宮,左轉的路通往雲谷寺、
代勸堂,路旁還掛著一條修心宮放置的橫幅,上面說「歡迎新竹縣政府工務
局十月八、九日蒞臨拆廟」,看不懂那是什麼意思。
我左轉踏上上坡的柏油路,這裡一路上竹林夾道,特別清幽,9:03抵達
雲谷寺入口,這裡有停車場、廁所。9:07進入雲谷寺,這是一座佛堂,由寺
前的平台可見到北二高上的車流以及新竹市區的建築物。離開雲谷寺後以後
繼續往上走,9:10抵達一處涼亭,休息了一下,9:20到達代勸堂。在廟前的
平台上可欣賞西北邊的景色,北二高竹東段、竹林大橋、頭前溪旁的東西向
快速道路盡入眼簾。另外,左邊的山峰就是以前去過的石壁潭山,竹東市區
後面的高地大概就是樹杞林山了。代勸堂前有幾個停車位,小汽車可直達此
處。休息了10分鐘後,9:30走上廟(神像)右邊的上坡柏油路,目標代勸堂
後面的飛鳳山。9:37柏油路沒有了,由於坡度更陡的關係,路面變為石板階
梯,雖然氣溫十分令人舒適,但走起來仍相當累人,額頭上滲出不少汗水。
飛鳳山大概是這一帶居民的家山,晨昏活動的地方,一路上都可看見有人以
輕鬆愉快的步伐下山。9:57終於到達稜線上的涼亭,在這裡可見到西北方的
新竹和竹北市區以及北二高上的車流。我注意到旁邊的高地上有3片登山布條
,走上去就看到了基點,旁邊一個指示牌上寫著:「飛鳳山,423m,土地測
量局三等控制點S-151」,這是桃園縣長青登山協會向陽隊設立的,這個基點
上次來時也見到了。飛鳳山究竟是哪一座山頭,一直有爭議,若把代勸堂後
面的山峰稱為飛鳳山,那麼就是這一座,不過這裡的登山布條太少,似乎又
跟它的盛名不相配,也許雲谷寺、代勸堂以及周圍的步道所在地就稱為飛鳳
山,因為被稱為山的地方可能是指某個山區,就像台北市的陽明山或宜蘭縣
的太平山並不是特別指某一座山峰,而是指整個山區。
我走在稜線上的石板步道,雖有一點起伏,但仍算平坦,感到非常輕鬆
愉快。10:17路面變為泥路了,10:20到達一個岔路口,路口有兩個路標指向
右前方的路:「往修心宮2800公尺,全程90分鐘」和「石壁潭山30分」,這
條路就是我三年前走過的路,至於「往觀日坪」的路標則指向左轉的路。謝
永河的「北部郊山踏查行」(1982,野外)一書中提到,這個分稜處應該就
是飛鳳山,但我找了5分鐘都沒見到基點,也沒有任何登山布條。於是我目
標中坑山,左轉往東北方向走去,10:30抵達觀日坪,這裡有一座涼亭,可
能是飛鳳山區唯一的東西方向視野良好的地方,可以欣賞日出和日落的美景
,因而被稱為觀日坪,由這裡可見到東邊有兩座山峰,它們應該是中坑山和
牛欄窩山吧。直到這個地方為止,步道、山徑非常明顯,還經常有人來到此
處欣賞風景或健行,再往東去就沒有明顯的山路了,對一般人來說,這裡該
是飛鳳山區的終點吧。
10:35我再出發,踏上未知的少有人跡的山徑,繼續往東走去,繼續這
段孤獨的旅程。10:42經過一個岔路口,布條不少,有前往大華工專的指標
,一路上雖然狹小的山徑並不好走,但還算相當明顯。10:44看到了中坑山
的基點,做為基點的水泥柱比較高,旁邊向陽隊設立的指示牌上說:「中
坑山,H462m,No. 1050」,康康隊也設立了類似的指示牌,附近的布條達15片之多,可見這算是山友們經常造訪的山。我沒久留,立刻離開,10:54進入橘園,由於這一帶路跡不明顯,有時還會踏上水泥路,因此必須依
賴登山布條的導航,不過沿途一直可見到前方的牛欄窩山,只要把握住方
向就不會走錯路。11:03看不見布條,不禁擔心起來,只好小心找路,不久
又找到了,11:08發現橘樹太矮,不得不低頭穿過橘園,有時未成熟的青色
橘子還會輕輕的敲打到頭部。11:25到達山峰下方,看到了左邊的登山布條
,然後奮力掙扎走上雜草叢生的陡坡。這個地方沒明顯的地標,必須仔細
注意登山布條,否則容易錯過。7分鐘後的11:32到達基點,旁邊康康隊設立的指示牌說:「上橫坑山(牛欄窩山),標高470公尺,圖根點,90.5.30」。這個地方還可見到西邊遠處的觀日亭和中坑山,我在那裡休息了20分鐘。從中坑山到這裡,大部分在橘園中緩慢前行,若無登山布條的導航
,恐怕步行速度會更慢,因為路徑不明顯。
下一個目標是下橫坑山,這時已經有點累了,因為今天清晨太早起床
,在國光客運車上的將近兩個小時又睡不著,我打算登上下橫坑山後就直
接下山回家,不再去沙坑山了。11:50離開牛欄窩山,11:56經過一個很大
的方形儲水池,11:58碰到岔路口,這裡有四條大路,兩條往東,兩條往
西,一條往東的是上坡的水泥路面,不知通往哪裡。旁邊有一段文字寫著
:「朋友,請勿燒砍防風樹,柑園討生活,園主敬啟」,我才注意到這裡
風特別大,也許經常如此,這是新竹風的一部份。這個地方非常涼快,樹
蔭完全把太陽擋住了,我躺在水泥斜坡地上,感到特別舒服,尤其仰望萬
里晴空和少量的浮雲,心理十分愜意。12:15根據登山布條的指引,走上
稜線北邊的還算寬廣的碎石路,這是今天第一次走進主稜的北邊,進入關
西鎮境內。12:26遇到了柏油路,這裡是一個鞍部,由地圖上看來,往南
可到芎林鄉的王爺坑,往北可到關西鎮的橫坑,路旁的山地就該是下橫坑
山了,這裡可說是這座山的西鞍。我在鞍部附近仔細尋找通往山頂的路,
但一直找不到,雖然在鞍部南邊的一個疑似登山口處有幾片布條,但走進
去後看不到任何布條,也沒有明顯的山路,這時太陽很大,曬在身上覺得
炎熱不堪,只好退回柏油路上。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只好沿著柏油路往北
走,看是否有登山口。不過一直找不到,只好繼續下山,走到關西,不再
奢望能登上下橫坑山了。從兩萬五千分之一地形圖看來,鞍部離山頂水平
距離不到100公尺,這次無法看到基點實在可惜,不過我想雖然沒達到預
定的目標,但登上了三座山,而且又可由芎林越嶺到關西,總算不虛此行
。這兩地的越嶺路除了這一條外,另一條是由關西市區南行上山,越過鄉
鎮界,經鹿寮坑到達120縣道的越嶺路,路面較寬的一條是由關西鎮石岡
地區經過下橫坑、大華技術學院到芎林市區的越嶺路,這條路大致跟北二
高平行。後面這兩條越嶺路,我十年前都走過了。
這條由王爺坑通往坪林的柏油路上,沿途有5處山崩的地方,有一處
甚至整個路基和柏油路面都掉下山谷,幸好我還可以沿著未受損的水溝走
過去,這些災害可能是9月16和17日納莉颱風過境時帶來的吧。這條產業
道路越過400公尺高的下橫坑山西鞍,看起來對農產品的運輸並不重要,
雖然勉強建好了,但不易維護,一場豪雨就柔腸寸斷。1:15經過一座書桌般大小的伯公廟(土地廟),1:18開始看到了電線桿,編號為橫坑高幹99,這時我才大略知道自己所處的位置,以後逐漸有民房出現。不久經過上
林橋,這座橋在兩萬五千分之一的地形圖上有標註出來,這時我才知道更
準確的位置。1:33經過關西農場,1:47經過弘農堂(楊姓的堂號),這是
非常漂亮的民房,尤其是屋頂更具特色,當時我已非常累了,沒走近仔細
審視。1:58經過坪林觀光果園,2:30抵達坪林地區,這裡有商店、派出所
、國民小學、廟宇,尤其是元和宮非常富麗堂皇,裡面供奉三官大帝。三
官大帝是客家人最普遍的信仰,據說全台灣有79座三官大帝廟,大多數分
布在客家村落。三官大帝閩南人稱為「三界公」,客家人則稱為「三界爺
」,它們指的是天官、地官、水官,據說分別是中國北方漢族民間傳說中
的唐堯、虞舜和夏禹。坪林最有名的古蹟是國小附近一座稱為范氏家祠的
古屋,但我因為已太累了,沒時間去找。我在坪林停留了一段時間,然後
沿著柏油路往東走,經過坪林隧道、南和橋。3:15經過崁下,這裡有一座
跟弘農堂一樣富麗堂皇的祠堂,稱為隴西堂(李姓或彭姓的堂號),另一
座稱為豫章堂(羅姓或涂姓的堂號)的民房也相當特別。沒想到今天登山
之旅經過三座典雅的客家老屋(即一般人所謂「古厝」),雖然沒仔細去
觀賞,但總覺得不虛此行,以後有機會時再來造訪。3:35終於抵達位於店
子岡的國光客運關西站牌,從下橫坑山西鞍走到這裡,費時3個小時,沒
想到竟是這麼漫長的路途。4:00搭國光客運班車,6:30才回到南港家中。
颱風納莉Nari (나리)9月16日21:40在三貂角附近登陸,肆虐了50小時後才
由台南出海,打破多項紀錄,包括停留在台灣本島的時間、生命期中的
路徑以及帶來的雨量,以致造成了重大災害。台北市的捷運系統因地下
軌道、行車控制系統受到淹水,損失重大,需6個月才能恢復運轉,這對
我登山活動的影響最大。另外,由於豪雨的緣故,山路可能已遭到破壞,
也許幾個月甚至幾年內有些山就無法輕易接近了。我曾經在1995年11月
由華梵大學登上崩山大崙(568公尺)和石碇大崙(731公尺),然後走
到坪林鄉境內的司公髻尾山(840公尺)登山口,準備由南邊登上這座山
,但由於山路幾乎被不久前的颱風摧毀,以致樹枝橫陳,寸步難行,根本
無法上去,這跟1990年12月我由司公髻尾山下來時路顯徑明的情況完全不
同,因此颱風對山路的破壞力相當大。還有平溪線鐵路遭到沖毀,也許一
年內無法通車,恢復正常營運,在這段期間內去平溪一帶登山將會很不方
便。更重要的是,我經常去登山的汐止、基隆、瑞芳、貢寮等地,這次受
損甚重,實在令人覺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