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卓美黛的呢喃
很久很久的以後,有一個在唱片公司工作,專門搜集聲音的工作者,名叫阿田,來到一個北台灣沒有名字的高級別墅區,以前這個被台灣人叫做三貂嶺的地方的一個河谷,他從網路上得知這個據說非常安靜的地方,而且有一種很獨特的神祕。他主要是要來探索靜音的極限。
於是今天他獨自一個人來到這裡。
他花了一番功夫才找到這裡,天空有幾台小靈靜止不動,似乎是在亨受寧靜的滋味。他把記錄器放在地上,接著把有抗電波干擾的操超靈敏的收音器裝在樹上 打開關後,就到處閒逛,有一個白人在釣魚,他就過去跟他胡搞一番,大概知道他從加州過來,花了一個子時的時間,因為太平洋上有個颱風,繞路多花了一點時間,另外有一個黑人在畫畫,他說非洲己經找不到這種地方,有綠色的高山和峽谷,
阿田胡亂晃了一圈,覺得也錄得差不多了,其間也沒聽到任何大聲的噪音,平溪線的火車,己在2050年代停駛,現在地方政府都在忙著拆馬路,已經沒有人要開車了。
回到公司後,阿田很輕易的過濾掉了水流和人聲,只剩下純潔的靜音。阿田發現這裡真的很安靜,他從來沒有把儀器調到那麼低過,還沒有看到任何噪音的雜訊。於是他把儀器調到極限,終於看到一些雜訊,只是他發現這些不太像一般的雜訊,似乎裡面藏著某些東西。他被這些雜訊迷住了,花幾好幾個月的時間,動用了公司內最好的儀器,還是沒辦法解開那個暗藏的秘密,只好非常不情願的帶著那個錄音檔案到祕魯去找一個地球上很出名的密碼學家,這位密碼學家看了一下檔案後,給了他一個地址, 阿田非常不解,為什麼沒給他電子郵件或電話,他說這位魏特教授跟本不知道幾歲了,只知道他們二十世紀非常出名的天文生物學家,專門研究外太空文明。每天只坐在輪椅上,望著天空發呆,什麼事都不做。
阿田只好乖乖的再帶著檔案,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來到澳洲中部的大沙漠,花了一番口舌,終於找到魏特教授住的地方,
他把來找他的原因告訴他,魏特教授一動也不動,阿田自忖他可能重聽,就用喊的,在他耳際把來歷再重複一次,他還是沒反應,阿田試了好次,他一樣靜坐在那裡,兩眼一直注視著天空中的某一點。阿田只好嚐試別的方法。他把資料顯示在立體的電腦空間,在教授的眼前呈現,但是這一招也沒有收到效果,然而天色己晚,阿田只好悻悻然先回家再坐打算。
阿田每天認真上班拚經濟,一到下班,就埋頭苦思,遨遊虛擬世界,嘗試回到二十世紀的年代。有一天,阿田發現一件事情,在二十世紀,電腦才剛發明,一些週邊設備都非常簡陋,難怪教授看不懂立體電腦的資料。
於是他就想盡辦法去找古老的螢幕或印表機,花了幾天,終於發現一個古電腦博物館內可能有機會,這個博物館己非常老舊,一天沒有幾個遊客,也沒有管理員。一切完全自助。有一台櫃員機,只要輸入帳號就可以了。就算不付錢,也沒人理你。
阿田付了門票後,就開始尋找二十世紀的電腦和一些輸入設備。他發現有好幾種己經絕跡的印表機,也就是把字和圖印在紙上的機器。只是人類己經不用紙很久了。還好機器上有一些當年附帶的紙張,阿田先試了一台雷射印表機,結果出來一張白紙,阿田看了一下,原來碳粉己經結成一塊了。接著試了一台噴墨式的,結果也是白紙一張,最後他決定用最古老的撞擊式印表機,把字和圖打在紙上,雖然色帶已乾掉了,仍然有痕跡殘留在紙上。阿田就用鉛筆在紙上輕輕的掃描,直到整張紙都被塗的黑嘛嘛的。
阿田把整疊印好的紙帶回家,他花了好幾個晚上才把十所有的紙全部塗黑。他把紙張放在保險箱內,才會安心的睡覺。
隔天一大早,他就搭乘高速飛機,飛往澳洲中部大沙漠。他不想自己前往的原因是,一路上,有青山有綠樹,一邊可以看看那些紙張,一邊可以欣賞風景。再過幾個月,又輪到他去火星的分公司。那裡沒有風景可言,全部是鐵黃色的沙漠,空氣中還瀰漫著鐵銹的臭味 只是收入比較好些。
阿田上了飛機後,就拿出那一疊印表紙,一張一張的檢查。深怕有沒有被塗滿的地方。他把錄到的信號用頻譜和時間分別呈現,又把時間和頻率間隔放到最大,才會把只有幾分鐘的資料變成一大堆。
阿田翻著翻著,不知不覺的就到了中部的大城。在機場租了一輛小精靈,獨自飛往魏特教授的別墅,一個只有座標,沒有名字的地方。阿田遠遠的在上空就看到教授還是坐在同一的地方,望著同一個方向。他的傭人,配達,每天早上把他推到那裡後,就不知去向,要到中午時分,才會出現,把他再推回房間內休息。
阿田帶著那一疊紙,走向教授坐的地方。教授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有人接近。阿田把第一張紙,擋在他的視線前方,教授只是揮揮手,意思是要他把紙張拿走,別擋住視線,阿田用食指指著紙上的圖,要教授看一下。
教授被阿田搞得沒有辨法,年紀太大了,也沒力量揍他一頓,只好無可奈何的配合,敷衍一番。他看了一看那張紙,阿田根本看不出來他到底有沒有在看,他的眼皮根本就張不開,只剩下一條細縫。
阿田只見教授愈來愈接近紙張,接著從上到下,從左到右仔細的看了一遍,接著要阿田翻到第二頁,如此這般,兩個人就重覆相同的動作,直到把一大疊紙,全部看完。阿田好不容易捱到結束,然而教授欲一反先前的態度,要阿由翻到前面,再反覆對照,如此來來回回了好幾次,阿田也不能吭聲,誰叫他自己找上門來。兩個人如此的投入,太陽昇起又西下,月亮也上去又下來,傭人配達也來來回回好幾趟,她這下子不敢開溜,因為自從她來到教授家工作後,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只能藉著送送茶水和點心,順便觀察狀況。
教授的眼睛越來越大,原來像一灘死水的表情,也越來越有精神。終於他要阿田推他到沙漠中間去。在視野可及的地方,有幾個黑點,其中之一,很像是鐵皮屋的房子。阿田推著輪椅,走在沙漠上,很快的他就知道根本推不動,於是就小心弈弈的背起了這個老頭子,走在沙漠上。這裡原本還可以看到小草,只是近數十年來,雨愈來愈少,終究連一顆小草也不見蹤影。
阿田愈走愈累,愈走愈慢,鐵皮屋看起來很近,事實上有好幾公里遠。還好配達這時喘呼呼的送了水和一些吃的。阿田灌了一瓶水,也順便休息一下,配達看到阿田累到快要不行了,就跟阿田說換她背。阿田求之不得,一邊幫忙把老頭子駝在配達的背上,一邊還偷笑。
配達背著教授一步一步向前走,然而越走越快,越走越快。雖然在沙漠上行走,要比一般的硬地要吃力很多。阿田扛著那一袋水和食物跟在後面,準備看那個女黑人出糗,只是她一付輕鬆愉快,而且又越來越快,捲起來的沙塵也越來越大,最後只見一團黃色沙團一直向前移動。阿田死命的在後面追,只是兩隻腳不聽他的,愈來愈慢,愈來愈慢,只好走走停停,水一罐一罐的喝,餅乾一塊一塊的吃,終於把那一大袋的東西全部吃光。
阿田己經看不到那一團沙塵,大概他們已經到了,他只好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向鐵皮屋去。阿田一進門就看到配達笑嘻嘻的看著他,阿田實在沒有臉見人。只知道以後不能每天都宅在家裡,不是上網,就是喝酒,要出來動一動。不然實在太丟臉,竟然比不上一個乾痺的小女生。
教授坐在一台破舊的電腦前面,上面都是黃色的灰塵。這台電腦只有單一綠色文字模式的螢幕,只見教授緩慢的用一指神功在鍵盤上飛來飛去。那個鍵盤上的字己經磨損的無法辨識,但是教授的動作雖然慢,卻非常準確的敲下每個鍵。一個英文字接着又一個的敲,阿田跟本看不懂這種古老的電腦玩法。他只能從教授臉上有時笑,有時愁的表情來略知一二。教授不停的工作,根本不管其他事情 阿田在鐵皮屋耗了幾天後,知道不能這樣一直下去,只好架了一台遙控攝影機在遠遠的地方,跑到屋外去試了一下,一切都正常後,就回家去了。
阿田上班時,三不五時,就透過攝影機,觀察動向。大部分的時間, 教授都做在電腦前面,有時不停的打,有時孤坐沉思,偶而吃吃傭人配達的東西,喝喝水。
就這樣經過幾回陰晴圓缺之後,教授更瘋狂的工作,阿田把鏡頭放大 ,只見教授非常興奮,嘴角帶著滿意的微笑,阿田更不敢大意,一直盯著攝影機看,突然間教授大叫了一聲後,整個人就癱在電腦桌上 ,配達不知如何是好。只看到她跑了出去,阿田也嚇了一跳,馬上向公司請了假,直奔澳洲中部的大沙漠,阿田下了小晶靈後,就衝進鐵皮屋內,螢幕上只留下綠色的一行字“I got it”
欲知結果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註)安卓美黛星系Andromeda galaxy距離地球兩百五十萬光年,總共有一兆顆星球。